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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汁江湖录前传大兴篇(其一)
执伞的女子凝视着飘零的烟雨,心中些许不快,她自然知道同行的琴师为何要在这么个季节造访业已败落的橘汁仙剑盟。纵是江湖善忘,大战的印象还是太过鲜明,或许还要鲜明很久很久。 “水气湿重,音色也变了呢”。 琴师笑了笑,轻按琴弦,望着精通音律的女伴,问道:“江湖之事可不一如这水气?当初的音色有几人知晓?” 女子回头,丝毫不理会琴师的“春秋笔法”,反诘道:“举世之人尽道橘汁为恶深重,广陵可是要反驳什么?” 琴师心下暗叹,手指划过琴身,说道:“小苏惠言,自当谨记,然则于我而言大兴并非盟主,故友而已,有些‘无关紧要’的事小苏或许不知道。不如我告诉你一个许久之前的故事吧……”
些许年前,江湖尚称太平,拜别恩师的广陵于时或以一介琴师自居出没于南国的青楼酒肆。自古以来,想知道些轶事,最好的去处无外乎青楼或者客栈。
某日,正在演奏的广陵被客人打断,心下不悦的他瞥了一眼这个莽夫。所谓的莽夫是个带着些许张扬的“少侠”,至少其腰间随意挂着的名牌可以佐证这一点,上书“橘汁仙剑盟大兴”。“客人可是有什么吩咐?”,广陵欠身问道,客人大笑,指名曹子桓的燕歌行。广陵略微皱眉,思量道:这位客人神采飞扬,如何听那燕歌行,莫不是戏弄我。不满终归不满,身为琴师却不便拒绝客人。 随着燕歌行飘散,嘈杂的酒肆蓦然安静下来,那个叫做大兴的客人不顾神情黯然的众人,哼唱起来,说来滑稽,这燕歌行由彼唱来,恍如非常欢乐。
“客人可是认为广陵琴艺不精?”按捺不住怒气的广陵猛然起身,责问大兴。不过,哼唱并未因此终止,大兴只是将一盅酒递与广陵。广陵愕然,只得接过酒盅。广陵素来好酒,每日演奏完了,必会投身酒乡“千金散尽”。 “好酒!”,一饮而尽的琴师衷心称赞。 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大兴说道:“这酒么是一个叫做酒后吐真言的酒师酿造的,后劲大得很,真能‘酒后吐真言’。” ‘酒后吐真言’广陵是听说过的,只是不曾想到能够一饱口福。这一来一回之间,广陵倒是要对大兴投以青眼了。 大兴于自娱自乐一事上颇有造诣,边牛饮美酒(广陵一边为‘酒后吐真言’惋惜,一边羡慕的很),边肆意唱道:“我本蜀狂人,凤歌笑孔丘……”。 或是觉得有趣,广陵戏言道:“这可是气煞多少名家了,我只知‘楚狂人’,蜀地何时又出了一个‘狂徒’?”,大兴敲打着酒盅,颇为认真地抱怨道:“谪仙本出于我蜀地,如何不是‘蜀’狂人了?况且这世上狂人多了,我曾听说东海上有夷洲,其上有人自称‘狂徒’,多有名作传世,比如说‘仙剑奇侠传’”,广陵辩他不过,笑而不语。其时也,广陵已经将这个鲁莽的客人视作友人了。
其后数日,大兴经常带来些稀奇古怪的名酒与广陵言笑终日、一醉方休。 “广陵固不是琴师,酒虫尔”。 “如此评价,再精当不过了。”
某位室韦国师说过“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广陵选了一处湖心孤洲,就着清冷的月光,拨弄琴弦,倾泻而出的是《易水寒》,他此来是为大兴践行。古来践行名曲颇多,譬如《塞上行》、《琵琶行》,广陵选择《易水寒》只是应景而已。 距他不远处的湖面上,有人伴着琴声仗‘剑’演武。这人自然是大兴。眼力颇佳的广陵清楚的看到那‘剑’不过是‘横艾’罢了。放于平时,广陵自会以此戏谑大兴,只是此刻,那月下的剑舞使他颇为入迷,也就对此不甚为意。 一曲终了,大兴早已无所寻踪。
“故事就是这样了,小苏意下如何?” “这个么,那横‘艾’而立的形象太过出彩了。” “是吧。那时我心想‘大兴固不是酒徒,侠客尔’。” ...... “广陵是高渐离,大兴却不是荆轲啊。那首易水寒是走调了吧。毕竟湖上的水气也重的很。”
听了女伴的话,广陵猛然想到了当初的“酒后吐真言”,如今细细思量,那酒也带着些“水气”。故友,你喝了那么多“酒后吐真言”,我还是被你蒙在鼓里,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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