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广陵隐月 于 2014-6-22 19:56 编辑
这一篇拖了好久的样子，不过正好风版@风无痕 短暂（？）回归，这就权当庆祝了。原计划止战篇是由六个短篇构成，每一宫一篇，但是现在要缩水至四篇，佯攻的两路会简单提及。每一篇争取不会雷同看来挺麻烦的（这肯定不是主要原因 ）。
橘汁江湖录 止战篇（其三）
肃清外围的抵抗之后，风无痕，广陵诸人进抵苍螭宫。那苍螭宫巧妙的凭依地势布置地错落有致，一条溪流贯穿其中，溪上茫茫白露，苍苍蒹葭，看起来倒是个与世无争的雅致去处。这不奇怪，毕竟苍螭宫乃是由诗画名动天下的星野苏镇守。
虽然不知有何玄机，广陵心知此去凶多吉少。相较而言，群雄普遍颇为乐观，毕竟于他们而言星野苏依旧是那个乖巧讨喜的画师，譬如风无痕就如是说：“广陵莫若去做个说客，星野苏姑娘……”，广陵无心知道风无痕将要说什么，只是定定地看着溪水洄溯，默念道那丫头其实固执的很。
驻足不前显然是无济于事。 广陵知道星野苏钟爱《蒹葭》，所以“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若是去寻她便一如古人“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既可。
溪流回旋处，众人发现了一袭红装，浣足溪中的少女，那正是挥洒丹青的星野苏。一众武人似乎有些明白了诗词中缘何惯见“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的意象。诸人屏息凝神，天大的事亦只能等着那丫头收笔为止。
“星野苏姑娘看着似乎有些许不同”，风无痕小声说道。 这莫非是武人的直觉？广陵暗暗称叹。 不错，红衣的小苏无疑是可怕的江湖人士，在她身上找不到任何蓝衣小苏的影子，仅有的共通之处便是对绘画的热衷。（百试不爽的红蓝转化梗） 将十个指头数了百来次的龑讋打岔道：“琴师娃娃，既是画师娃娃与尔相善，还是多少劝劝她比较好。”广陵闻言不禁眉头一皱，他素来认为龑讋缄口不言时与那隋唐奇人虬髯客十分神似，回答道：“广陵遍饮天下美酒唯独不知孟婆汤是何滋味，就着忘川水与前辈对饮一盅兴许是美事”。龑讋自然明白言外之意，默然不语。
星野苏虽然未曾抬头只是淡淡说道：“广陵卿在朱雀宫说楚人不知退避三舍，这须是妄言，汝不是终将诸人诱至罗网之中？”，语气半是戏谑半是期许。 广陵苦笑道：“小苏恍如那红拂女，真是字字珠玑，广陵谨记惠言。” 星野苏手中一顿，抬起头来，半闭着眼睛，而后莞尔一笑掩嘴道：“奴家素来不知公子亦会花言巧语，不过公子若是一如李卫公知道择木而栖便不枉奴家醍醐灌顶。” 广陵心下一寒，有人如此自夸么，索性不作应对，倒是风无痕答道：“橘汁是能做出鸟尽弓藏的人物”。 似是听到有趣的事物，星野苏微微点头，哂笑道：“奴家听闻即使良弓劲弩百次之后力道衰减十之八九，舍弃亦不足为惜。风先生爱惜武器可曾将掷出之飞刀一一拾回？还不是用完即弃之不顾？” 风无痕哑口无言。确实他不曾将飞刀一一拾回，但那绝非弃之不顾，只是每一个敌手都值得尊敬，飞刀即是他们的墓碑。
“哈哈，画师娃娃辩才不错，不知手段如何？”龑讋大笑，他之前在广陵这吃了哑巴亏这下倒是由星野苏帮他出了一口恶气。 星野苏回应道：“老爷子毋需担心，保管老爷子有来无回。”
听闻这般残念的答对，广陵只是扶额苦笑，示意诸人做出破阵叩关的态势。星野苏正在兴头上，故作楚楚可怜状道：“公子何其薄情，奴家本来指着与公子独处片刻呢，可惜可惜”，广陵肃然道：“小苏若是许我只使出一成技艺，广陵一人留下有何不可？”，星野苏连连摇头，笑道：“既是与公子独处，自然要让公子一窥丹青极致，这样公子便离不开奴家了”，广陵亦是止不住笑了起来，赞道：“好一个妖女！虽然苍螭宫不失绝好的埋骨之处，但是于吾而言‘不使橘汁一错再错’之诺言不敢或忘。”。
“可惜，可惜”，星野苏如是重复道，手中墨笔轻轻勾画。星野苏有两只画笔，一只朱笔曰“南斗”，一只墨笔曰“北斗”，所谓“南斗注生，北斗注死”。今番用上墨笔自然是不留情面了。 似是由墨笔操控，苍螭宫地面窜出数十石柱，按照卦象排列，杀气腾腾，堪比诸葛武侯石兵八阵。广陵此前曾领教过这阵势的厉害，不过彼时布阵者是蓝衣小苏所以只是游戏之作。
群雄面对石阵异常谨慎，唯有龑讋豪气干云，大步向前，提起真气一拳砸在地上，喝道：“看某破阵去也”。龑讋所谓的破阵是从本质上摧毁这个阵势，蛮横至极却也简单有效。戏曲中陆伯言困于石兵八阵为何不动同样的心思？ 随着龑讋石破天惊的一拳，苍螭宫尘埃激荡，覆盖在沙土下的青铜表面显露出来。各种精巧的机簧高速运作着。 面对着巧夺天工的宏大工程，众人不知所措。
轻轻拭去灰尘的星野苏叹道：“老爷子是条好汉。奴家且看您如何破阵。” 龑讋闻言回过神来，双掌同时用力轰击地面，声势之大恍如苍龙出渊，大地似乎慑于威能疯狂摇动着。 但是……但是…… 那些石柱分毫未动。 “前辈没用的，这石柱想必是精心设计过的，那飞檐斗拱绝非装饰之用，就像我故乡福清瑞云祝圣二塔屡经台风地震依旧屹立不倒（风版的故乡福清名塔好多的样子，另外广陵能吐槽豆腐渣一样的黄鹤楼吗）”风无痕扯住方要再次发力的龑讋，冷静地建言，“这事还是交予广陵”。 龑讋很不甘心的叹了一口气。
至于广陵他只是粗略目测石柱之尺寸，然后将一些金属丝线挂在琴弦上，另一端着固定在石柱上，而后拨出几个音。 片刻之后…… 石柱依旧分毫未动。 星野苏冷冷笑道：“利用谐振使石柱自行崩塌？幸得奴家在广陵卿身边待了许久也算有些见识。不过此次广陵卿不必白费功夫，这石柱由几种材质重叠制成，广陵卿须臾之间是找不到合适的谐律的。” “小苏果然天赋异秉，广陵折服”，虽然如此说着广陵却面带欣喜之色，琴声也并未间断。 星野苏虽然心下狐疑，但认定广陵只是徒劳无功，略带惋惜地说“广陵总是冥顽不化”。
如何破阵？群雄束手无策，只得硬闯了。 入阵之后群雄方才注意到石柱上嵌有铜鉴，正欲移动，石阵开始发生变化。星野苏仿佛注视将死之人一般看着阵中的武林群英，墨笔轻巧的横纵勾连。 风无痕机警地发现总有那么一瞬石柱间的间隙会连成一线，星野苏则暴露在诸人眼前。虽然有那么一丝不忍，风无痕果断出手，直取星野苏要害。 星野苏看见了飞刀，诡异地笑了，狡黠地说：“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风先生这样的人物如果能效法盟主倒是前途无量。” 经这有意的点拨，风无痕当下意识道他所见的“星野苏”不过是镜中人而已。
此后诸人只是在阵中徘徊。
“奴家倦了”，星野苏懒懒地说道，从方才为止她都在游刃有余的进行着猫鼠游戏，甚至“无心失言”提点了风无痕。像是在琢磨什么，星野苏手中的墨笔猛然定住，而后自言自语道：“奴家从来没试过泼墨呢，广陵卿可是想见识见识”。 广陵不答，默默拨动琴弦。 “广陵卿似乎提不起兴致呢”，星野苏的表情微妙地变化着，突然一挥笔，任由墨汁飞溅，“也罢，奴家有兴致即可”。 泼墨是什么？蓝衣小苏说过“泼墨”发动后石柱会轰然崩裂四散飞出，阵中之人顷刻化为齑粉，鲜血飞溅，自高处看来一如绘画中的“泼墨”，因而得名。 “丫头，吾何时任由汝随着心性胡来？”，广陵收束全身真气喝道，手中古琴发出清羽之声。 清冽的琴音由石柱灌入青铜地面，而后众人感到地底有些微振动，于此同时石阵缓缓停止了运动。
“尔做了什么？”，星野苏瞪圆了眼睛，恼怒地问道。 “没什么，不过是利用谐振而已”，广陵如此轻描淡写，“诚然吾是找不到合适的谐律使石阵崩塌，但是如此精密的机关工程想必只要有一个机括出现偏差便全然无用，这样看来合适的谐律数不胜数”。 懊恼之余星野苏重拾墨笔打算孤注一掷，广陵则飞身向前一个手刀敲在星野苏的脑袋上，正色道：“说了不会让汝胡来”。
广陵制住星野苏的同时，风无痕等人寻得了苍螭之璧。 “我等先行向前，广陵封住星野苏姑娘穴道便速速赶上”，风无痕如此说完便纵身离去，群雄亦步亦趋。
虚应了一声，广陵却没有任何动作。 “广陵卿可是怜惜奴家？”星野苏从容摆脱广陵束缚之后嗤笑道。 广陵却不看她只是向诸人背影抱拳致意，而后缓缓说道：“方才那清羽击耗去吾大半内力，如此状态面对盟主不过是累赘而已。小苏可是心有不甘？” “不甘？”，星野苏发自真心地笑了，将墨笔丢至一旁，伸出手来止不住唠叨“啊啊，较之盟主果然还是广陵卿有意思，广陵卿须是要陪我找到那个人呢”。 广陵莞尔亦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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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22 01:2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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