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轩辕剑》全系列作品全剧情对白[每日更新30~70楼]

鼻涕妞

“我想起來了！聽說車氏有個忠心的老家臣，散盡積蓄賄賂北宮大夫……才終于勉強換得了壹個車氏孤女的性命！想來那壹位車氏孤女，就是妳嗎？哈哈，真沒想到如今已長這麽大了？不過聽說妳們壹老壹少，不都壹直避居于昔日采邑附近的山林間嗎？”
“是呀，但因爲聽說有壞人要打我們的國家，所以我才想到，該帶著爺爺他的雲狐過來都城，幫大家壹起抵抗。”
“雲狐？”
“是的，那是爺爺當初想出來的木甲獸兵器！爺爺生前已經構想得差不多了，我就替爺爺把它給制作了出來。”
“我想起來了……對了，是木甲術沒錯！我聽妳爺爺提起過，但從未親眼看過。”
“那我讓您瞧看看。”說完，車芸取出竹片，然後心中默念，隨即便把雲狐釋放出來。
闵大夫看著，大感驚訝，說道：“了不起，原來這就是車老大夫所說的木甲兵器？真的是實在太驚人，太不可思議了！沒想到車老大夫所說的都是真的……”
車芸道：“爺爺他說過，他的雲狐就算是好幾乘兵車，也不是它的對手！牠如果跑起來，連兵車也追不上呢！”
“等等……妳既有此等厲害的兵器，如今都城四面告急，爲何妳沒去幫忙大家壹起抵禦外敵？”
“都是北宮大夫呀！他故意不讓人家有機會幫忙大家的！”
“北宮大夫？唉……又是北宮氏那厮！其實我方才也是在和他爭辯！這厮分明就是不願意讓妳建立任何戰功！”
“對了，人家剛才壹直想偷聽妳們在吵什麽，可是都聽不清楚！”
闵大夫又是長歎壹聲，然後道：“對了，其實妳來得正好！妳願意幫我壹個大忙嗎？”
車芸登時喜道：“當然好啊！我本來就是希望能幫得上大家的忙！”
“那太好了！那請妳去城牆邊的木台下，那裏有壹些地道的出入口！我會在那裏告訴妳該怎麽做，妳願意幫忙嗎？”車芸點頭答應，闵大夫喜道：“很好，不愧是車老大夫的孫女兒！請妳先把妳的木甲兵器收起來，我們待會見！”說完，闵大夫先率衆離開。
車芸把雲狐收起，再動身來到闵大夫所講的城牆邊木台下，車芸問闵大夫有什麽可以幫忙之處，闵大夫道：“要麻煩妳的，便是希望妳下去這出城地道之內，探壹探是否有危險。”
車芸看著那個地道入口，疑惑地說“出城地道？”闵大夫道：“是的……妳莫小看此事！敵人攻勢猛烈，都城旦夕不保！我擔心國君若被俘，社稷將因此而絕祀……若能由此順利逃出，或可去出奔秦國或楚國，另謀他途。”
“聽起來，好像我們是快要輸了嗎？”
“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令人痛心！晉人他們最近以各種奇奇怪怪的名義，四處征伐各諸侯國，打著霸主的大義旗幟，然後趁機擴大自己的威望以及領土！即使強大如荊楚，也都不是他們的對手……而天子和昔日霸主齊國，更不敢站出來主持公道，個個視而不見！”
車芸卻壹臉迷惘地說：“這我不是很懂……”
闵大夫道：“不打緊，這本來就不是妳這年紀能懂的事情。對了，我待會想麻煩妳下去的這個地道……其實它是昔日都城壹次內亂，當時所掘的……若我沒記錯，它可直通至城郊半裏之外的山林地。”
“這地道有這麽遠呀？”
“是的……但畢竟荒廢有壹段時日了，不知是否仍暢通！說不定晉人也早發現了它……所以才需有人先行去探路！必須確認安危無恙，才好說服國君由此離開避難。”
“嗯，我明白了。可是既然這麽重要，爲什麽沒有早壹點派人先下去走壹下呢？”
“妳剛剛看到的爭執，就是爲了此事！北宮大夫以防禦人手吃緊爲由，把之前我派遣去探路的士兵，都背地裏調走！他還要我們在半時辰之內，掩蓋掉這個地道……這地道可能是國君最後逃生希望所系啊！”
“這樣壹說，我好像大概懂了……我必須趕快替國君確認壹下這地道到底安不安全，對不對？”
“是的……此事必然是會有不小的危險！但妳可否願意去替國君冒險試壹試？”
“好的，沒問題！我原本就希望能幫上大家的忙啊！”
“很好，妳果然不辱沒了車老大夫之賢名！”
“可是萬壹半路上，我就發現敵人在密道內了，那該怎麽辦？”
“那妳便立刻返回都城內，通知我立刻派人將地道入口封掩起來！”
“嗯，沒問題的，雲狐牠跑得很快的。”
“很好，看來我此次可是所托得人！若有什麽事，妳可至南郭處找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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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芸點頭稱是，然後便順梯而下，往下爬了很深的距離，終于到底。車芸看著這條寬闊的地道，又是壹陣嘩然，隨即高興地說：“終于有機會可以好好表現了，雲狐。”便帶著雲狐向前進發探路。
地道很深，車芸和雲狐走了很長很長的路，仍不見盡頭，當走到壹條直道的時候，忽然聽見有異聲，正有疑惑之際，忽然看見有兩名晉兵迎面走來，車芸不由大吃壹驚。兩名晉兵立即道：“果然有人在這地道內！看來是想從這裏逃出圍城的小丫頭！”“得把她捉起來才行！”
兩名晉兵便壹同向車芸撲來，車芸急忙操縱雲狐迎戰。雲狐果然增強了許多，壹記“狐噬”便把兩名晉兵重擊倒斃。車芸籲了口氣道：“不好，這條地道已經被人發現了，怎麽辦？得趕緊回去通知闵大夫，快把地道給封起來了！”于是她便帶雲狐往回走，可是走到中段的時候，卻見壹幫人在前面出現，車芸接近壹看，發現竟是闵大夫。
闵大夫回頭看見車芸，便說：“原來是車老大夫的孫女……”便迎上去道：“來得正好，前方的情況怎樣？”
車芸道：“他們已經發現了這條地道！我就是趕回來，要告訴您這事的！”
闵大夫不由雙眉壹沈道：“可恨，上天難不成真要亡我社稷啊！”
車芸道：“我想，我們還是趕快先回都城去，然後趕快把這壹個地道掩蓋起來吧！”
闵大夫卻道：“都城回不去了……都城……剛剛已被晉軍攻陷了！”
車芸聞言，大驚失色道：“我們的都城被攻陷了？”
“是的……所以我只好帶著國君，暫且逃至這地道內避難……”
“可是我們都城，怎會那麽容易就被攻破啊？”
“因爲這壹次晉國竟然派了太辰宮的九龍子祭官也來壹起參戰。”
“太辰宮九龍子祭官？那是什麽東西呀？”
“壹群詭異的巫祝祭司們……懂得許多奇異的妖術！他們放出了奇怪的黑色毒霧與妖法……我們士兵壹觸碰便全倒在地，無法再戰……于是四方之城門，壹下子都淪陷了……”
“那……北宮大夫他呢？”
“北宮氏那個叛徒，他投降晉人去了！”
“什麽？”車芸又吃壹大驚。
闵大夫接道：“在這場戰爭之前，他便利用出使晉國的機會，和他們有所勾結！他們早就協議好裏應外合，要出賣國君！所以他才多方阻撓我，不讓國君能及早出奔他國，好讓國君留在都城內，直到被俘虜！”
“北宮大夫他怎麽會這麽過份？國君不是對他壹直都非常信任嗎？”
這時，令狐國君開腔道：“這壹切都是寡人的錯……都是寡人的錯……都怪寡人信任此人，才害得社稷傾覆……寡人慚愧……”
闵大夫低聲道：“國君……”然後便上前道：“國君，其實我們社稷的存亡，仍是有希望的！如今秦晉、楚晉交惡，二國對于晉國都十分不滿，只要您能順利逃出此地，設法出奔至南方楚人，或西方秦人那裏……相信社稷仍有複興之望！”
令狐國君卻道：“追兵馬上就會發現這裏的，此處根本躲不久啊……何況他們也不見得就願幫助寡人。”
闵大夫忽然想起些事，便對車芸道：“對了，車老大夫的孫女兒！之前妳說過，車老大夫他的木甲兵器，即使好幾乘兵車也非它的對手……此事當真嗎？”車芸點頭，闵大夫便道：“那可否麻煩妳，替國君開個道嗎？”
“開道？”
“如今我們全無後路可退，更不知晉軍將何時由後追來，當今之計，也只能繼續向前走！所以由妳來替國君開道，好讓國君得以平安脫險！社稷是存是亡，如今就全看妳的了！”
“好，我明白了！我這立刻就去替國君開路！”
“嗯，那壹切全看妳了！相信車老大夫會以妳爲榮的！”
“那您和國君，是否要也跟我壹塊走？”
“國君驚魂未定，我稍後便會帶著國君慢慢前進！妳盡管向前走吧，不必顧慮什麽。”
“我明白了，那我立刻就帶著雲狐壹起出發！”
車芸遂帶雲狐向前出發，壹路打發不少潛入地道的晉兵，眼看就要到達盡頭的時候，忽然聽見身後有呼救聲，車芸心中暗叫不妙，連忙回身走去。只見令狐國君狼狽地逃過來，後面有幾名晉兵追了上來，令狐國君壹個踉跄跌倒在地，晉兵便趕上了，齊聲道：“哼，看妳這次還能往哪逃？逮活的。”
正要動手抓令狐國君，車芸縱身而至道：“慢著，不准妳們傷害國君……”
爲首的晉兵隊長道：“小娃兒，妳哪來的？別以爲如此裝神弄鬼，便可以把我們給嚇退！”
“這才不是在裝神弄鬼！可惡的晉人，雲狐，我們要負責替國君好好開路！”便驅使雲狐撲擊上前。雲狐雙爪揮舞，幾名晉兵沒有壹個能抵擋得住，三兩下子便把這些晉兵全數誅滅。
車芸隨即上前扶起令狐國君，向他問道：“國君，您還好吧？和您隨行的闵大夫他們呢？”
令狐國君道：“他們幾人爲了保護寡人，讓寡人先逃走……便自願殿後抵擋追兵……全都被殺害了……”
“闵大夫……”車芸感到壹陣淒然，令狐國君歎道：“唉，寡人當初真是誤會車老大夫了！”
“國君……？”
“沒想到寡人最信任的北宮氏，竟出賣了寡人……而被寡人賜死的車氏和被疏遠的闵氏，反卻壹片忠心赤忱……寡人對不起妳們兩家……”
車芸聽了，心中感動道：“爺爺……您可否也聽到了呢？國君終于肯定我們了……終于肯定我們了呢！爺爺，我辦到了……只是……”
就在這時，忽然聽見壹陣陰森的笑聲響起道：“哈哈哈，亡國之君，您可倒是悠閑得緊嘛！”
車芸立即喝道：“誰？”
只見在前面的去路上，走出三個人來，俱是壹身祭司打扮，在最後面的人說：“沒想到亡命的途中，還能有如此閑情逸致，佩服佩服。”
車芸道：“妳們不是壹般士兵！妳們是什麽人？”
“小娃兒啊，妳難道從沒聽過名聞遐迩的太辰宮九龍子威名嗎？”
“啊，妳們就是那個……”
“哼，總算明白了？連壹方之雄的楚王和齊侯，聽到我們都要畏懼三分呢！敝人便是九龍子之壹，二龍子‘囚牛’！”
車芸聽得壹陣茫然，二龍子“囚牛”道：“話說回來，怎令狐國君的身邊，也有壹位小丫頭當貼身侍衛呀？和那個沒用的重耳壹樣，果真是甥舅壹對！都喜歡小嫩娃呀，哈哈哈。”
車芸聽他口惡言，不由惱道：“可惡……”便把雲狐召出。
囚牛壹見，便吃驚道：“什、什麽？小丫頭，妳到底是什麽人物？怎會擁有與我們四龍子‘負屃’壹樣的天書法術？”
“什麽意思？”
這時，另兩名祭司道：“二宮主，她剛剛叫出來的那個木頭怪物更可疑！”
車芸道：“它是雲狐，才不是什麽木頭怪物呢……”
囚牛道：“天書之法，還有奇異之木獸，唔，這娃兒確實很可疑。”那二名祭司道：“說不定，她當真是他們那壹夥的。”囚牛道：“好，把她拿下，帶回去好好盤查清楚！”
兩名祭司便壹同出手，施展妖術來攻擊，可是雲狐當真厲害得緊，連妖術也不懼，壹舉沖破敵人的攻勢，迅速撲擊到兩名祭司面前，只壹招“狐噬”使出，立把兩名祭司擊斃在地。
囚牛大驚道：“可恨的臭娃兒……竟然打得贏本座兩名弟子！”
車芸道：“哼，反正人家壹定會平安帶著國君離開這兒的！”
“狂妄！別以爲打敗位階最低下的‘蛟’祭司，就可以如此張狂！妳是不是低估了我們太辰宮的實力了啊，小娃兒？就讓妳先見識見識壹下本座的實力吧。”說罷，囚牛取出壹具古琴來，撥動琴弦，施發出壹股音波力量，襲向車芸和雲狐。這囚牛果然比那兩名蛟祭司厲害許多，音波攻擊讓車芸和雲狐接連退避。
不過，數回合之後，車芸便找出對方的破綻之處，當即驅動雲狐，以迅捷的騰挪進逼之法，穿越了囚牛的音波攻勢，撲擊到囚牛身前，壹爪抓出，便轟得囚牛狂退向後，連他懷中古琴的弦線也被抓斷。
囚牛驚道：“可惡，太輕敵了。沒想到本座竟會敗在妳這小娃兒的手下！但妳再得意也不會太久了，小娃兒！因爲，還有其他的九龍子也來到妳們令狐！本座就不相信妳們能逃得出太辰宮掌心！”
車芸冷哼道：“哼，我才不怕，雲狐會保護我們的！國君，我們趕緊利用現在離開吧！”
令狐國君卻道：“可是……我們真的逃得走嗎？”
車芸道：“國君，再不走就真的來不及了啊。”
“但……但是……他說還有其他的太辰宮九龍子，也都來了呀！寡人……寡人……”
“國君，我會努力保護您的！所以請您相信我！我們趕緊繼續向前吧……”
就在這時，又聽見有人喝道：“慢著。”衆人放眼向前壹看，只見壹名紅衣女子手提壹柄寶劍，出現在前面的去路上。那紅衣女子道：“不許再前進了！”
車芸怔道：“妳是……”
那囚牛此時道：“怎會是妳，秦奴……？”
那紅衣女子道：“囚牛祭官，這裏由我來負責對付！請妳先離開吧！”
囚牛道：“秦奴，此處並不需妳這樣的家夥出頭！我們太辰宮打壹開始，便根本就沒打算要讓妳……”
紅衣女子卻打斷他的話道：“我既然是晉侯派來協助妳們作戰的，憑什麽要被排除于外，不能壹起協同作戰？我再說壹次，這裏交由我應付就行了！”
囚牛怒道：“放肆！本座不過是太輕敵了，所以才……”
“輕敵本就是戰場大忌，因爲那也是勝負其中壹部分！何況妳雖位列太辰宮的二龍子，但卻是九人之中實力最弱的壹人！妳莫非當真以爲區區妳那實力，真能打得贏眼前這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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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牛被紅衣女子壹番話說得又羞又惱：“可恨……好吧，本座就同意讓妳先應付壹下……但本座這就去通知其他的九龍子趕來！妳自己看著辦吧！”紅衣女子不作聲，囚牛則飛奔而去。
待囚牛走了以後，車芸道：“喂，妳也是晉國那裏的壞人，想要來抓我們的國君嗎？”
紅衣女子道：“小姑娘，我並非來此找妳厮殺的！”
“什麽意思？”
“妳的身份，應該是保護國君的侍衛之類吧？”
“沒錯。所以我絕不會讓國君被妳們抓走的。”
“別傻了，小姑娘！妳這樣做，是保護不了他的！這地道前方還有其他更強的九龍子，正在四處找尋妳的國君！”
“哼，有雲狐在，再多的敵人我也不怕！”
“妳最好別以爲九龍子其他幾人的實力，都只是方才那人程度！若小看了此事，妳會後悔莫及！”
“妳到底是誰呀？幹嘛要同我們說這些事？”
“我是奉晉侯之命前來此的！”
“晉侯？”
“是的，請妳們二位跟我壹同來，我會負責設法帶妳們平安離開此地。”
車芸聞言，感到十分意外，令狐國君哪裏會相信她的話，說道：“且慢，妳說妳是晉侯派來的？”
“是的……因爲狐大人您是他的母舅，所以他特地要我來，私下護衛您前去他那裏。”
“難道真的是重耳他……”
車芸道：“國君，看起來她不是壞人呀！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呢？”
令狐國君沈思片刻便道：“哼，寡人可不敢貿然相信妳！”車芸怔了壹下，令狐國君接道：“妳可有什麽證據，證明妳確實是重耳派來的人？”
紅衣女子道：“是的，您的疑慮我能夠明白……所以我有帶著他的信物，現在便拿過去請您確認。”說著，便走了過來。
令狐國君卻害怕地說：“慢著，妳不准再過來！寡人已看出來了！妳是想趁機靠近我們，對不對？”
“狐大人……？求求您要相信我啊！時間十分緊迫，太辰宮的人馬上就會過來的。等他們來了，即使連我也幫不上您了！”
“哼，寡人可才沒那麽笨！我看是妳想獨占捉到寡人的功勞，對不對？什麽信物？隨便壹個什麽東西都可以當信物！寡人才不會掉入妳的陷阱呢！”
“狐大人……”
“妳剛才自己都說了，妳也是來協助壹起作戰的，不是嗎？”
“那是因爲……”
“哼，妳別狡辯了！明明派兵攻打我們的就是晉國，也就是重耳他這個國君呀！現在突然又說要保護寡人，完全講不通！車大夫的孫女，立刻把她擊倒，替寡人開路！”
車芸愣道：“啊？可是……”
“還可不可是什麽？趕快動手啊！”
“是！”
紅衣女子忙道：“慢著。時間緊迫，難道妳真要非和我在此動手，浪費寶貴時間不成？”
令狐國君催促道：“車大夫的孫女，妳還在猶豫什麽？立刻把這個障礙排除！”
紅衣女子急道：“妳……好吧……戰場上又不可能把話說清，看來也只有動手，直接帶走令狐國君了！小姑娘，得罪了。”便搶先出手，車芸急忙驅動雲狐拒擋。可是沒想到這名紅衣女子劍法奇高，劍法縱橫，而且出手又重，只三個回合，便壹劍把雲狐轟倒，使雲狐再也無法動彈起來。
車芸驚呼壹聲，撲到雲狐面前，用盡辦法也不能讓雲狐起來再戰，紅衣女子道：“小姑娘，很對不起……基于職責所在，只有這麽做了……”然後走到令狐國君面前道：“兵戎在身，不便于行禮……請求狐大人您諒解！”
令狐國君驚恐無比道：“妳……妳……妳究竟……打算把寡人如何？”
紅衣女子道：“請您隨我壹同前去曲沃晉侯之處！請您真的不要擔心！”
“胡說，寡人才不信……”
“狐大人，我沒有欺騙妳。太辰宮隨時可能趕來，時間並不多了！”
“妳走開，走開！寡人才不想跟妳壹起走！”
紅衣女子眉頭緊皺，便道：“好吧，既然如此……”說話間，手中寶劍已經遞到令狐國君面前，架于他的脖子上道：“時間緊迫，只有得罪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只聽見囚牛的笑聲響起：“哈哈哈，費了這麽久工夫，還逮不到壹個昏聩老頭嗎？妳可還真是無能呀，秦奴！”
只見囚牛與另外兩名祭司及壹隊晉兵趕到，把他們包圍，囚牛道：“樂將軍，去把那壹老壹少兩人通通拿下！”晉兵便壹擁而上，把令狐國君及車芸捉了起來。囚牛則走到紅衣女子面前道：“呵，秦奴啊，老昏君和小丫頭我們都要帶走了！真是辛苦妳了。”
“可惡……”
“他們下場會如何，妳應該很清楚吧？還是妳有把握，現在壹口氣打贏三名九龍子呢？”
紅衣女子便強壓怒火，囚牛得意地說：“功敗垂成的滋味如何啊？別以爲我們太辰宮是傻瓜，全不知重耳那老家夥在想什麽！哈哈哈！”說完，就回身離去，紅衣女子只能銀牙緊咬，心中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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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逃出牢獄

深夜，令狐城郊土牢中，太辰宮的九龍子正在拷問車芸，蛟祭司喝道：“臭娃兒，還不說……”
車芸已經被打得皮開肉綻，昏昏沈沈，她說：“我……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
囚牛道：“少胡扯！那些自稱什麽七曜使者的家夥之中，有壹個就用了類似妳的木頭怪物！難道那家夥，也是妳什麽爺爺教出來的不成？”
“我……我真的……不曉得啊……”
“妳……繼續對她逼拷！”蛟祭司便掄起皮鞭，繼續抽打在車芸的身上。
九龍子“嘲風”道：“囚牛大人，看來這娃兒是真的不知情的模樣？”
囚牛道：“豈有此理，那是不可能的！這娃兒肯定與那些七曜使者有什麽關聯！他們同樣都以木頭怪物作爲武器……”
嘲風道：“囚牛大人，師兄他的天書內也有類似的東西啊！”
囚牛道：“沒錯，她還握有壹片與四龍子天書完全壹樣的竹片！如此壹來，更是可疑到了極點！”
嘲風道：“但囚牛大人，已拷問這麽久，也未問出什麽來啊？”
囚牛道：“看來非得要我們下手更重，這娃兒才肯說！”
這時，壹名蛟祭司來對二人禀報：“啓禀囚牛大人、嘲風大人！”二人回過頭來，那蛟祭司接道：“太辰大人抵達土牢了！”二人連心率衆來迎。
只見三個人走了進來，是壹名白須白發的老者、壹名身穿藍衣的灰胡中年人和壹名身穿白衣、臉上戴著銀色面罩的年輕人。囚牛等向那老者恭敬施禮道：“參見太辰大人！”
原來這名老者便是晉國太辰宮的主人“太辰”郭偃，他壹擺手，讓衆人免禮，然後問道：“可有查出絲毫蛛絲馬迹？”
囚牛道：“禀告太辰大人，這娃兒堅不吐露！我們方今仍在嚴厲拷問中！”
郭偃道：“妳們拷問了快壹整晚，至今竟毫無結果不成？”
囚牛忙道：“屬下惶恐！”
郭偃道：“護守北嶽太恒山的太行八陉如今已有數陉，陸續遭到那些家夥的破壞！再延遲下去，查不出他們那些人的底細……聚集王霸之氣的五嶽陣結界悉數失守，我們晉國霸業中辍，也不過彈指之間罷了！”
囚牛道：“屬下明白！屬下會繼續用更重的拷問，直到她說出真相爲止。”
“很好！”這時，郭偃又道：“對了，睚眥……妳們師徒二人剛由楚國回來，正好問問妳們！對于日前摧毀了我們西嶽太華山結界，並處處找我們麻煩的那些神秘七曜使者，妳們師徒二人有何看法？”
那灰胡中年人便是九龍子之首的壹龍子“睚眥”，他說：“徒兒，把妳的推論告知太辰大人吧！”
那白衣年輕人道：“晚輩以爲那些神秘的七曜使者，十分明顯是沖著我晉國爲了霸業而設下的五嶽陣結界而來！晚輩推測，該是其他亦有意染指中原霸業的諸侯所遣。”
郭偃怔道：“有意染指霸業之諸侯嗎？難不成七曜使者是秦人他們的爪牙？”
“有此可能……但齊人或楚人也有可能不甘失去到手的霸業，所以才如此做。”
“哦，妳也如此認爲？目前是否已影響了我晉國霸業？”
“啓禀太辰大人，五嶽結界壹旦施行，除非五嶽全毀，不然不至于讓王霸之氣立刻散失。但相對來說，它也須持續推動五年不辍，才能鞏固晉國霸業，爲永世不易之狀態……”
“原來如此……連我們也不甚清楚有這麽回事，妳還真是識多聞廣！”
“太辰大人過獎。因爲晚輩甚爲關心晉國霸業，因此這方面的文獻，曾下過工夫去熟讀罷了。”
“但如今只余最後半年的時間，五者卻已被毀去了其壹，還是令人不免憂心！”
“晚輩以爲當務之急，乃是速遣諸九龍子分赴諸嶽，嚴加把守，以免那些神秘之敵的詭計得逞，礙我霸業。”
“有理。但令人不解的是，天下間何時竟有如此高手，而過去從不爲人所悉？”
“此事晚輩也十分憂慮，請容晚輩花些工夫去查。”
“好，那麽今後此事，便交予妳全權負責。”
“謝太辰大人。”
睚眥道：“徒兒，妳不妨先過去瞧瞧那小娃兒！或許妳當下便可得知壹些什麽端倪。”
“是，師尊！”
那白衣年輕人走上前對正在用刑的蛟祭司道：“此處暫時交由我來盤問……妳先退下吧。”蛟祭司應道：“是的，四宮主！”便退到壹旁去。
這白衣年輕人便是先前囚牛提到的四龍子“負屃”，他走到車芸跟前蹲下，問道：“小姑娘，稍微有些事情想問壹問妳！”
可是車芸昏昏沈沈地應道：“我……我真的什麽……也不知道啊……”
負屃仔細地看了看車芸，不由怔住：“慢著，妳不是……？”心中忖道：“小車子……？”
車芸則還是回答著那句話，負屃便起身對郭偃等人道：“禀告太辰大人及師尊，晚輩發現此位小姑娘，已被拷問得精神恍惚，如今她已無法清楚言語，答非所問……晚輩以爲，不如今日拷問至此，讓她先事休息，待她明日神智稍稍清醒壹些，晚輩再行問話，如此，晚輩方能問出相關之事。”
郭偃道：“這麽說倒也是……如今這副模樣，確實是無法盤問出什麽。好，那就依妳所言而行。”
“謝太辰大人。”
“既然如此，所有人都先回去吧。待明日壹早，再繼續對她進行盤問。務必及早弄清楚那七曜使者之底細！”于是，衆人便壹同離開。
壹個時辰之後，車芸迷糊地說：“爺爺……端木爺……我該怎麽辦呢……該怎麽辦呢……爺爺……雖然我曾經答應您過……不管遇到了什麽事都不能哭出聲來……但是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我該怎麽辦呢……到底該怎麽辦呢……爺爺……”
又過了壹個時辰，忽然聽見牢門開啓之聲響起，並且有人低聲喚道：“小姑娘，小姑娘……妳是否聽得到我的聲音？”
車芸微微睜開眼來，問道：“誰？我……我真的什麽……也不知道啊……就算再怎問……我不知道……就是真的不知道啊……”
“小姑娘，我並不是來拷問妳的……我是來救妳的……”
“啊？”
“時間緊迫，妳能起得來嗎？”
“我……我試試……”車芸便勉強支撐起身來，雖然身上有些疼痛，但還是讓她把身體撐了起來，她壹邊起身壹邊問：“您是……什麽人啊？”當她擡起頭來的時候，便驚訝地發現站在牢門前的人竟是那名被稱呼爲“秦奴”的紅衣女子。
車芸吃驚道：“怎、怎麽會是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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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是來救妳的。”
“可惡，就是妳砍壞了人家的雲狐，而且還害得國君被抓……”
“是的，砍壞了妳心愛的木狐狸，我向妳致歉。但我此次是受了某個人之托，前來救妳出去！希望妳不要誤會！”
“某人？是誰啊？”
“這個……該怎麽說……”
“是誰這麽好心，我想要去跟他說謝謝！”
“妳可能永遠也沒機會向他致謝……因爲那人已不在人世了……”
“不在人世了？妳說的那個人，到底是誰呀？”
“此事等妳脫險之後再說吧。同樣錯誤，我不會再犯第二次！”
“可是……”
“我知道妳仍信不過我的……但有什麽話之後再說，我先去牢房門外等妳。這裏十分危險，我是冒著很大危險來此的，所以我不會等妳太久，小姑娘……若妳信得過我，就盡快出來找我吧！”說完，便大步走出。
車芸思忖著：“會不會是什麽陷阱啊……”但是眼下也只有賭這壹把，于是便爬起來，走出牢去，來到牢外左手邊的木門前，那紅衣女子正在等候，車芸道：“我來了，請問……”
“噓，別出聲……外頭似乎仍有不少守衛的士兵在！看來走原路回去，似乎反倒安全了……”
車芸道：“妳不是剛剛才由這裏進來的嗎？”
紅衣女子搖頭道：“不，不是的……在這個土牢另外壹端，有壹條密道！”
“密道？”
“我雖不知那是誰挖掘的，但我是由那裏進來的！”
“是喔……”
“外邊的士兵目前正在巡邏，但仍未察覺到土牢內有異……我得再觀察壹下他們的動靜……妳先去土牢通道的底端，等待我過去與妳會合吧！”
“嗯……”
車芸便按照她的說話，來到了另壹端的通道前，這裏地上躺著幾名晉兵屍體，不用多說，壹定是紅衣女子幹的。車芸便在此等候，她心中好奇：“到底是誰這麽好心，要救我出去呀？”
過了壹陣，那紅衣女子才趕上來道：“小姑娘，讓妳久等了……方才我把土牢的門栓縛住，暫時應該不至于有人能隨意進來！妳我便趁這空檔，趕緊離開土牢吧！”
“可是……”
“有什麽話，都等壹下再說！”
“可是現在人家真的滿肚子都是疑問啊……大姊姊妳不也是晉國的人嗎，爲什麽……”
“此事說來話長，容我稍後再詳細告訴妳吧？現在沒有什麽比帶妳逃出這裏更加要緊！”說著，紅衣女子啓動機關，馬上打開了密門，現出密道來。車芸感到十分驚詫，沒想到這裏真有壹條密道，紅衣女子道：“先過去吧！”便先行走了出去。
車芸愣道：“怎麽辦……會不會是陷阱啊……可是繼續留下來，也是死路壹條……還是冒個險，過去看看好了……”于是便跟了上去。
踏出土牢之後，車芸便問：“現在是打算帶我到什麽地方去呢？”
“我只承諾負責帶妳平安離開這土牢而已，之後要去哪兒，都隨妳的自由。”
“可是……到底是誰派大姊姊妳來救我的呢？”
“別問了，順利逃出之後，我自然會告訴妳。”
當紅衣女子把密門關上之後，車芸便忽然叫道：“哎呀，請等壹下！雲狐還在他們那些壞人的手裏！”
“妳是說妳那只木狐狸嗎？”
“嗯……”
“它被太辰宮的人拿去調查了……我也不知它如今被安置于何處。此事我無能爲力，很對不起！”說完，轉身就走。
車芸忙道：“那……那可以請妳幫我把石門打開嗎？我想自己回去找找看！”
紅衣女子怔道：“妳胡說什麽，小姑娘……請妳也看看目前是什麽情形吧！”
“可是……我……我……我不能丟下雲狐不管啊！”
“牠不是妳制造的嗎？既然妳能制造出牠，往後再造壹個不就成了？”
“可是雲狐的木材，是壹位大哥哥他以前特地替我找來的……如果沒有那些木材，我很難再把牠制造出來……”
“不過木材罷了，差別有這麽大嗎？”
“是真的啊！如果材料不好的話，雲狐就會又大又重，根本動不了！爺爺當初也是因爲找不到好的木料，所以才沒法子把雲狐造出來！而且雲狐牠就像是我的親人壹樣，我不能自己壹個人逃走，卻把牠孤孤單單地丟在壞人那裏……”壹邊說壹邊低下頭，十分難過的樣子。
紅衣女子無奈地說：“好吧，我明白了……小姑娘！別難過了，等出去了之後，我答應再去替妳打聽打聽，這樣好不好？”
“真的？”
“當然是真的……所以妳別難過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能趕快離開此地。”
“嗯，謝謝妳，大姊姊！”
“嗯，所以別擔心了！我們繼續向前走吧。”
紅衣女子便在前帶路，車芸緊跟在後，走了很長的壹段路，車芸便上氣不接下氣，無法再走了，紅衣女子忙問她：“妳還好吧？我看我們還是先休息壹下，再繼續走好了。”
車芸點頭稱好，于是便找地方坐下來，紅衣女子道：“對不起，都忘了妳還有傷在身……我還只顧壹直往前走……”
“大姊姊，我有話要跟妳說……”
“怎麽了？”
“其實大姊姊……人不會很壞嘛！”
“我？哦……之前妳認爲我很壞嗎？”
“嗯，有壹點……”
“呵，真的嗎？對了，小姑娘，我都忘記問妳了，妳叫什麽名字來著？”
“我叫車芸！”
“車芸嗎？很不錯的名字呢，不知爲什麽，有壹種遙遠而熟悉的感覺……”
“真的嗎？這是我的爺爺替我取的名字。大姊姊，那妳的名字呢？”
“妳說我嗎？我姓嬴，名是單壹字‘詩’……詩書禮樂的‘詩’。這名字也是我的爺爺替我取的。”
“嬴詩……吟詩……好好聽的名字！那我以後可以叫妳‘詩姊姊’嗎？”
“詩姊姊？第壹次聽到有人這麽叫我呢……在晉國，大多數的人都是叫我秦奴的。”
“爲什麽呀？”
“因爲我是秦國國君那裏來的人啊……”
“原來詩姊姊不是晉國人啊……”
“是啊，我不是晉國人……在晉國，大家都對秦人十分厭惡……因爲太辰宮曾蔔過晉國自己的國運，結果得知秦將來會滅掉晉，壹統整個中原！所以全國上下，對于秦國所有壹切都十分提防和厭惡。”

鼻涕妞

“這些我不是很懂……不過秦奴這名字不好聽，詩姊姊本來的名字，要更好聽得多了！”
“慢，等等。有腳步聲接近！”說著，嬴詩躍起身來，擺開架勢，並叫車芸快起來。車芸連忙站起身道：“腳步聲？”
嬴詩道：“奇怪，似乎並不是這壹邊……莫非是由我們要去的方向傳來……”
話猶未了，果然在去路那裏閃出壹個人來，說道：“不愧是秦奴，果然甚有警覺！”
車芸失驚地叫了出來，來人便是那四龍子“負屃”。
負屃道：“幸會了，秦奴……不，秦奴姑娘！不時耳間妳這壹位晉侯身邊第壹侍衛之英名，但始終無緣壹會，今日終于有幸得見。”
“妳是太辰宮的九龍子之壹？”
“正是。在下乃是太辰宮四龍子——負屃。”
“太辰宮的四龍子……”
“敢問秦奴姑娘，妳怎會知有此壹秘密地道？而且，又何以想偷偷帶走我們太辰宮所擒獲的這位小姑娘呢？”
“這小姑娘是因我之故，所以才落入妳們手中。所以我有責任義務，救她出險！”
“哦？”
車芸這時道：“等壹下，詩姊姊……我……我有話想告訴妳……”
“有什麽話等壹下再說！與強敵對戰之際，別同我講話，莫讓我分心！”說著，嬴詩仗劍走出道：“倒是妳這家夥，又怎會知道這條地道？”
負屃怔住：“這……”
“妳說話呀！”
負屃不語，嬴詩道：“哼，看來妳只不過是壹個人無意發現這密道，然後自己也沒料到會遇到我們……所以如今想設法拖延時間，好等太辰宮其他人發現牢房有異，然後趕過來協助妳，對吧？”
“錯了，秦奴姑娘！”
“秦奴姑娘莫非以爲，在下身爲堂堂九龍子之壹，竟會敵不過妳呢？”
“既然如此，那就請直接動手吧。”
“職責所在，在下自然是不得不動手……但要向壹個女子動手，在下實在難以……”
“妳盡管出手，別在那邊說廢話！”
負屃尋思片刻道：“不如這樣吧……在下原地不動，僅僅以法術護身，亦即任妳持劍來砍！若是妳精疲力竭之前，仍不能破我壁障，那便請妳把小姑娘交給在下帶走。若妳能順利突破，那麽在下不但可以讓妳過去，而且……還會把這壹樣東西奉送給小姑娘！”說完，他便取出壹塊竹片，然後從裏面釋放出壹只木甲狐狸來。車芸壹見，便失驚道：“雲狐？詩姊姊，他……”
負屃道：“是否接受在下挑戰，秦奴姑娘？”
嬴詩道：“只要妳並未設下什麽見不得人陷阱，我有何不敢？”
負屃笑道：“哈哈，言重了！晉國乃當今華夏世胄，禮義之邦的堂堂霸主，豈會去耍這些小手段？”
嬴詩臉色微微壹變，負屃道：“請妳出招吧，秦奴姑娘——在下保證絕不還手！”
“好，那麽妳可別後悔。”說罷，便拔劍擺下架勢。
負屃道：“久聞秦奴姑娘身手不凡，今天在下有幸得以見識。”
嬴詩道：“身手不凡妳還能打不還手，這些話是在擡舉妳自己吧？”
“呵……秦奴姑娘言重了……在下將以‘彩障之陣’，來向姑娘討教。秦奴姑娘，請。”說罷，負屃便用雙手在身前劃了個圈，立即冒起壹陣異彩華光來，在他身前便出現壹堵氣牆。嬴詩全力施爲，攻上前去，可是沒想到壹招攻過去，竟被氣牆瓦解。
接著，嬴詩變招再攻，但是那氣牆同樣變色，把她的劍招再次化解。嬴詩心中有些吃驚，于是試了幾次的進攻，都無法攻破他的氣牆。嬴詩雖然吃驚，但是並沒有因此慌亂，而是耐心地尋找機會。終于在七招過後，便掌握了這氣牆的變化，于是嬴詩故意用相同招式去攻，氣牆變化迎擋之際，嬴詩突然中途變招，化出另壹種招式，果然湊效，壹舉克破氣牆，長劍攻破氣牆，直指負屃要害。
負屃急忙抽身向後疾退，方才脫出嬴詩的劍下。負屃當即道：“不愧是秦奴姑娘！實力真如傳聞中所說壹樣，卓爾非凡！既然妳已贏了，在下就遵守承諾，讓妳們離去。這只木甲狐狸同樣的，也讓妳們壹起帶走！小姑娘隨身帶著的竹片，也安放在上頭。”
嬴詩道：“慢著……妳這麽好心，反而令人起疑！”
負屃道：“秦奴姑娘，此事何怪之有？在下話既說出口，那就要做得到。其他的九龍子，說不定不久之後馬上便要追上來，若是要逃，請妳們就趁現今快逃吧！”
嬴詩道：“妳打算回去通報？”負屃沒有理會她，轉身便昂然而去。
車芸道：“奇怪了，看久了反而又有點不太確定……”
“車芸，妳過去看壹看妳那木狐狸吧。確認壹下，看他是否在妳的木狐狸上動什麽手腳？我來替妳戒備四周，妳快過去看看吧！”
“嗯……”
車芸便快步上前，細心地探視雲狐道：“雲狐，真高興還能看到妳。那些壞人沒有虐待妳吧？不過看起來，似乎沒什麽不對勁……來，快進竹片裏去休息吧！”接著便取出竹片，把雲狐重新收了進去。
接著，車芸對嬴詩道：“詩姊姊，雲狐上並沒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哦？真的都沒有壹些什麽異樣之處？好比被割裂的痕迹之類的？”
“都沒有！只有當初姊姊擊倒牠的時候，增加的壹些傷痕而已！”
“是哦，怪了……”
“它的狀況很好哦！幸好上次詩姊姊只是砍松掉牠的磁動輪，所以雲狐才壹下子動不了！我剛剛已經把它拴緊了，所以等壹下就算要它戰鬥打壞人，也都沒問題！”
“對了，妳是把牠收到哪裏去了？”
“收到這裏面呀！”她把竹片展示給嬴詩看。
嬴詩道：“竹片裏？”
“是啊……這是以前壹個大哥哥送給我的竹片。只要唸壹個口訣，雲狐就會被吸入裏面，然後我就可以很方便帶著牠四處旅行了！”
“真的嗎？真神奇。”
“對了，詩姊姊……我剛剛還以爲那位白衣服的晉國祭司，就是那位大哥哥呢……”
“妳說什麽？妳認識太辰宮的九龍子？”
“沒有啊……後來聽他說話，又覺得不太像……那壹位大哥哥他說話的聲音和口氣，並不是那個樣子的……”
“算了，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我想我們還是趕緊先向前走！能早壹些離開這裏，我才能早壹刻安心。”
“嗯。”
于是二人再次動身，繼續向前進發。可是走出不遠，便有壹些妖魔怪物向她們突襲，幸好嬴詩劍法極高，加上雲狐的參戰，對付這些怪物仍是綽綽有余。
打倒了數只妖魔之後，嬴詩道：“怪了……”車芸問：“怎麽了？”嬴詩道：“以剛剛那個四龍子的實力，大可方才交手時制服我們就行了，何必事後這般拐彎抹角，又另用妖法追擊我們？”
車芸道：“所以我才說他的個性，壹點也不像我認識的那壹位大哥哥。”
嬴詩道：“而且我更不明白的是，既然要追擊我們，他又何必多此壹舉，歸還妳那壹只木狐狸呢？豈非減低自己的勝算嗎？”
車芸恍然道：“對呀！真奇怪，他這麽做有什麽目的呢？”
嬴詩百思不解，只好說：“算了……別說這些了，我們繼續向前走吧！但願沒有什麽埋伏才好……”二人便繼續進發。
同壹時間，晉國南方黃河畔，太辰宮口中所說的“七曜使者”之壹水曜使者在此出現，她喃喃道：“晉國，天下之新霸主……想把原屬齊、楚、秦、周的氣運，都齊聚于妳們自己身上嗎？但妳們恐怕將是徒勞壹場了……在不久之後，秦國就會在崤山大敗妳們，永遠將妳們霸業取而代之……多麽空虛與短暫啊，可憐的晉國……”忽然，在她背後傳來聲響，她連忙回頭看道：“是妳……？”
來人乃是“七曜使者”之壹的火曜使者，他說道：“妳的興致挺不錯嘛，慕輿……老子差壹些跟不上妳的速度！我們抵達了晉國嗎？”
“是啊……越過如今腳下的黃河，對岸就是晉國了。”
“原來抵達黃河了？秦國似乎又將能承受天命，是不是？”
水曜使者不作聲，火曜使者道：“怎不說話了？”水曜使者才道：“我們此行針對的是晉國……”
“慕輿……妳難道從不覺得可惜？”
“可惜？我只知道，我們必須先完義父他交付之任務。”
“哼，又是任務……”
“是的，至于其他的……都是之後的事了……”二人壹邊說壹邊繼續前進。

鼻涕妞

第四章    頓成孤兒

回說嬴詩帶著車芸，壹路逃到了密道的出口前，嬴詩道：“這土階上去後，便算是離開這個密道了。不過越到最後階段，越是不能輕忽大意。”
車芸道：“詩姊姊，出口是在什麽樣的地方呀？”
“壹處小山丘。”
“小山丘？”
“嗯，壹處滿是竹林的小山坡。我們繼續向前走吧。”
二人正要舉步踏上土階，忽然聽見背後傳來喝聲道：“大膽秦奴，妳究竟打算帶這小娃兒逃去哪啊？”
嬴詩吃驚地回身壹看：“可惡，果然又是九龍子……”
只見九龍子中排行最末的“嘲風”已然出現在身後，他喝道：“大膽秦奴，別以爲妳由牢中帶走這小娃兒，神不知鬼不覺！剛剛我的符妖，早已發現妳想由這密道逃遁！”
“原來之前那些莫名其妙的怪東西，是妳的符妖？”
“秦奴，奉勸妳最好立刻留下這個小娃兒！難道妳不知得罪了太辰宮的下場嗎？”
嬴詩不哼聲，嘲風道：“說，到底是誰，派妳來救走這娃兒的？”
嬴詩還是不作聲，嘲風忽道：“等等，且慢……莫非那些七曜使者，其實也是曲沃城重耳那老家夥差遣的不成？”
嬴詩此時道：“什麽使者？妳莫在那兒自己瞎猜測！”
“哼，太可疑了。看來確實有必要把妳們二人都壹同抓回去。讓師尊和師兄他們好好盤查清楚！”說完，嘲風便祭起邪術，召喚出壹些妖魔，向二人施襲。
車芸急忙指揮雲狐與那些妖魔纏鬥，而嬴詩則挺劍直取嘲風。那些妖魔都是壹般的小妖，哪裏是雲狐的對手，被雲狐使出“旋空”絕技，便橫掃壹空。但是那嘲風卻非泛泛之輩，他的武功在囚牛之上，只見他雙掌吞吐，使出“破心掌”的絕技，壹波壹波的強大掌力向嬴詩不斷轟襲，使嬴詩陷于被動。嬴詩接連躲過嘲風五掌，然後便施展“恨心訣”，青銅劍橫揮壹擊，劍氣狂掃，逼得嘲風慌忙抽身後退。但是青銅劍的鋒芒極爲銳利，竟把嘲風的袍子給割下壹大片。
嘲風大驚失色，嬴詩接著大舉反攻，由于這青銅劍著實鋒利無比，嘲風生怕吃大虧，便立即又召出兩只妖魔，擋住嬴詩，然後便趁勢逃遁而去。嬴詩把兩只妖魔擊殺之後，已不見了嘲風的蹤影，不由惱道：“可恨，讓他給逃掉了……他應是回去找援兵追趕過來，我們得趁追兵到來之前，趕緊先離開這裏！”
說罷，嬴詩回頭看見車芸臉色蒼白，直喘大氣，忙問：“妳怎麽了？妳還好吧……車芸？車芸小姑娘！”可是車芸已經身體壹軟，便昏厥過去。
過了幾個時辰，車芸才緩緩醒轉過來，發現自己竟然躺在壹片草地上，她慢慢撐起身來，喃喃道：“我怎會躺在這裏啊？我想壹想……昨晚……我好像……被敵人捉到土牢……有壹位大姊姊由密道帶我出來……對了！那位大姊姊去哪了？而且這是哪裏呀？”她爬起來，四處張望，猛然認出，這裏就是她和端木老人居住之竹林的後山。
就在這時，嬴詩從前面的洞穴走了出來，車芸馬上喚道：“詩姊姊……”嬴詩見她醒來，也感欣慰道：“喔，妳醒來了嗎？精神有好些嗎？”
“我……剛剛是怎麽了？”
“妳有傷在身，又勉強自己同我壹起戰鬥，所以剛才壹下子就失神昏了過去。”
“我昏了過去？”
“因爲剛剛又有幾個煩人的太辰宮小祭司，陸續追擊而來，所以我只有先放著妳在樹下躺著，然後再返回洞內，把那些煩人的家夥們都擊走。所幸再沒其他九龍子繼續追來，不然我壹個人，還真不見得應付得來呢！”
“原來這山洞就是密道出入口啊……我以前竟然都不知道……”
“咦，這小山丘妳來過嗎？”
“詩姊姊，其實我居住的茅屋，就在這個山崖下附近而已呢！”
“真的嗎？”
“我平日常來這裏砍竹子、取水。但我不太敢進這洞，因爲它陰森森的。所以從來不曉得竟然有這壹條密道。”
“說起來我也真是粗心大意了！竟沒有把它掩蔽好，就迳自入洞內去救人。怪不得之前那個穿白衣的什麽太辰宮四龍子，能有機會潛入。對了，現今妳已平安脫險，所以我的責任也算完了。我差不多該離開這裏了。”
“詩姊姊，妳要離開了？”
“是啊。”
“詩姊姊，可是人家希望帶妳去我的家裏，見見端木爺啊？”
“但妳也看到了，太辰宮的人已曉得是我去把妳給救出來的。我擔心此事，多少會牽累了與我相關的其他人，所以我必須早些回去才行。”
“是啊，那就沒辦法了。”
“嗯，妳能諒解真是太好了。所以我必須早點離開了。”
“詩姊姊，那我以後還會有機會見到妳嗎？”
“或許不會有機會吧。”
“可是……”
“我能明白妳的心情，我也會永遠都記得妳的，車芸小姑娘。說真的，不知爲什麽，妳讓我有壹種難以言喻的親切感！其實我更擔心，太辰宮之後還會找妳的麻煩，所以若是可以，妳盡快換個地方居住，莫讓他們找到妳。”
“嗯，我明白了……我回去會告訴端木爺的……謝謝詩姊姊冒這麽大的危險，特地來救我……”
“那麽今後自己多多保重了，車芸小姑娘。我走了。”說完，轉身便欲離去，豈料車芸卻喊道：“啊，詩姊姊請等壹下！”
嬴詩壹怔，車芸接道：“詩姊姊曾答應過我，要告訴我到底是誰請妳來救我的呢？”
“唉……”
“因爲人家也想向那個人說壹聲謝謝！請詩姊姊壹定要告訴我。”
“但那個人……已經不在人世了啊……所以即使告訴了妳也沒有用啊……”
“求求妳壹定要告訴我那個人是誰！至少我可以心裏頭謝謝他……”
嬴詩沈吟片刻，便道：“好吧，我告訴妳好了……其實是妳的國君，懇求我前來救妳出去的……”
“什麽？”車芸大吃壹驚，說道：“請詩姊姊來救我的人，原來是我們的國君？”
嬴詩點頭道：“是的。妳被捉起來後不久，太辰宮的領導人——‘太辰’郭偃便抵達了妳的都城，他立刻下令要妳們國君服毒酒自盡。但他被處死之前，我曾設法又去妳們國君那裏，希望看看是否能救他出來。但很遺憾，最後卻連壹點機會也沒有。他的最後壹個願望，就是要我設法把妳救出來，不然他說自己無顔至九泉之下去見妳的爺爺。”
聽到這裏，車芸感到十分難過，說道：“國……國君他這麽說嗎？”
“是的。當時我有些爲難，但最後仍是答應了。他叫我先去宮中，找壹份古老土牢的密道之圖，我也是花了不少時間才找到的。雖然始終沒能救得他性命，但總算替他完成這最後心願了……”
車芸不由黯然淚下道：“國君，還有闵大夫……對水起，我什麽也沒做到……”
嬴詩道：“不，他要我轉告妳讓妳知道，說他非常謝謝妳曾那麽賣力保護他……事情的所有經過就是這樣……”
“國君……”
“來，別難過了。不如這樣吧，我送妳下山，妳早壹點回到妳山下的家去吧。”
車芸才止住難過的心情，和嬴詩壹同下山而去。
不用多久，二人便回到了車芸和端木老人居住的竹林茅屋前，嬴詩道：“妳趕緊回去，見見妳那壹位端木爺爺吧！我想他壹定很擔心妳安危。”
“嗯……詩姊姊要不要壹起來？”
“不了……畢竟我是滅了妳們社稷敵國那壹方的人，不管怎說，多少有點不太方便……”
“嗯，不過其實詩姊姊別擔心，我會向端木爺解釋的！我會告訴他，詩姊姊不是晉國那些壞人！”
“這……這樣吧，妳先回去，問問妳的那壹位端木爺爺。若他真的不介意的話，我再過去向他請安。”
“嗯，那就這麽說定了。請詩姊姊等我壹下子。”說完，車芸便飛奔到茅屋前，連聲呼喚：“端木爺，端木爺！”可是沒有人回應，似乎屋裏並沒有人。

鼻涕妞

這時，嬴詩在遠處看著車芸的背影，暗道：“再見了，車芸小姑娘……我想，我們就在此別過吧……”便徐徐回身，低聲說了句：“自己多保重……”便邁步離開。
嬴詩壹路離開，壹邊依依不舍地回頭看著身後，喃喃道：“車芸，請自己千萬多提防太辰宮的人……”可是當她走到前面的路口時，突然前方出現壹人擋道，嬴詩壹見此人，便吃驚道：“什麽？妳是……”
原來前面擋道之人，竟是四龍子“負屃”，他說：“哦，原來是秦奴姑娘？我們竟又見面了？”
“太辰宮的四龍子。妳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秦奴姑娘，妳說呢？”嬴詩聞言，當即擺開架勢，准備迎戰。
回說車芸找不著端木老人，便打算到處走走，看他去了哪裏，車芸來到茅屋不遠處的壹片空地時，看見有幾位老人聚在壹起，正是平日和他們有來往的幾位當地人。車芸立即向其中壹人問道：“樵爺爺，您有沒有看到端木爺呢？”
樵叟道：“是妳啊，小車子……”
“到底怎麽了……”
“唉，小車子啊，妳命也真苦啊！今後妳真的是孤零零壹個人了！”
“怎麽了？到底怎麽了嘛！人家好不容易才平安回來，想趕快見到端木爺啊！”
“唉，小車子啊……妳的端木爺爺，他昨晚過世了……”
車芸大驚失色道：“您說什麽？”
另壹位柴爺道：“是真的啊，小車子！我們不是在騙妳，老端木他昨晚深夜走了！”
另壹位漆翁道：“昨日他聽說都城快淪陷了，擔心妳的安危，所以他不顧我們勸阻，堅持去都城那裏，看看妳的情形……”
柴爺道：“可是妳也知道啊，那附近可危險得很。”
樵叟道：“我們大夥兒見他日落都還未回來，十分擔心，大夥便壹起結伴去找他，結果看到他人倒在路邊，原來他腳不方便，給人家的流箭射中了……”
柴爺道：“我們把他再攙扶回這裏，但他身子早已不行……待到了夜裏，便熬不過去了。”
車芸驚顫道：“怎……怎麽會這樣……”不由流下淚來：“對不起，端木爺……都是我……都是我害了您……”
樵叟道：“小車子，妳別這樣自責啊。要怪的話，也該怪打我們的那些晉國人啊！妳並沒做錯什麽事啊。”
柴爺道：“是啊，妳的端木爺臨死前也是這麽說的啊，妳別那麽責備自己啊，小車子……”
“不，都是我害了端木爺。都是我不好，端木爺……”
幾位老人便帶她到了端木老人的墓前，車芸便哭拜在墓前，幾位老人長歎壹聲，便自行離去。車芸跪在墓前道：“爲什麽……爲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呢……端木爺，我對不起您……”
這時，嬴詩回轉，來到了墓前，忙問：“這墓是怎麽壹回事？”車芸沒有回答，又問：“妳沒事吧，車芸……”車芸才淒然道：“詩姊姊……詩姊姊，端木爺他……他……”
“莫非是太辰宮下的手？”
“不是……”
“妳聽我說，車芸！我剛剛突然遇到了之前那個太辰宮的四龍子，不過他並未同我交手，卻施放了煙霧，消失無蹤，我擔心他的出現，是想對妳們做什麽！所以才趕緊趕過來看看。”
“詩姊姊，端木爺是爲了去都城找我，所以被流箭射到了……”
“唉？”
“都是我害了端木爺……都怪我，都是我害了端木爺……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說著說著，便痛哭起來，嬴詩也不知如何安尉她才好，只得靜靜地站在壹旁。
三個時辰之後，車芸終于平靜過來，嬴詩陪她回到茅屋中收拾了細軟，然後道：“走吧，那我們准備出發去曲沃了。不過說老實話，真沒想到妳會答應隨我壹同去。”
“對不起，麻煩詩姊姊了……”
“不，其實讓妳壹人留在這裏，我才擔心呢！到了曲沃之後，我會央請晉侯替妳找壹處可安頓的處所，晉侯是個好人，此後妳就可以不必再憂慮生活的問題。”
“謝謝詩姊姊……”
“嗯，那我們啓程了，去向妳出生的故鄉，做壹個最後的道別吧。我在前面路上等候妳。”說完，嬴詩便先行走開。
車芸面向茅屋，低下頭道：“再見了，爺爺……再見了，端木爺……我想爲國君、闵大夫和端木爺做壹件事……請妳們保佑我——請保佑我……”說完，深深地躹了壹躬，然後便快步追上嬴詩去。
在竹林外追上了嬴詩，嬴詩問：“心情好些了嗎？我可以體會妳的感受，我離開自己的故鄉與親人，要遠行之時，心情與妳是差不多的。那我們上路吧。准備向北行，前往晉國的舊都曲沃去。”
二人便踏上路途，不壹日便來到了令狐國與晉國的交界，這裏的守兵馬上攔住去路，不讓二人過去，嬴詩立即道：“我是晉侯的侍衛，有銅符爲證。之前奉晉侯之令，前去協助征討令狐國。”她把銅符出示，守兵便立即下令放行。
車芸在旁聽見，心道：“奉晉侯之令，協助征討令狐國……？果然是這樣沒錯……”但是她並不動聲息，繼續跟著嬴詩走。
經過兩天的路程，她們終于抵達了晉國的舊都——曲沃城！

鼻涕妞

第五章    重耳之死

在嬴詩帶引下，來到了晉侯居住的行宮前。行宮前的守衛認得嬴詩，便馬上來迎，嬴詩道：“我剛由令狐國那裏返回，想入宮觐見晉侯。”
“國君人如今不在宮中啊！”
“不在宮中？晉侯他會去哪？”
“國君今晨得知令狐國之事，所以心中憂悶，剛才請人禦車出城，說去附近山丘舒舒心。”
“等等，妳說晉侯去城外的山丘？哪座山丘？有多少人隨行？可知何時會回來？”
“這個……人似乎不多，大約三五人罷了！剛出去半時辰而已，並未交代何時回來。而且也不清楚到底是去哪座山丘……”
“晉侯他老人家，實在也真是的！之前我曾替他擋過多少次刺客，他怎麽還是這般輕忽大意呢？”
“嬴姑娘，近來太辰宮與國君的關系緩和不少，所以應該還好吧？但那只是表面而已啊……”
“否則，晉侯又何必派我去令狐國呢？不過既然不知晉侯去哪裏，那就沒辦法了。車芸，如今晉侯人不在宮內，可能會晚些才回來。時候還早，妳可否要去曲沃城走走？”
車芸道：“我……我怎麽樣都好。其實在這裏等就行了。”
“不打緊，我自己也走得有些餓了，這樣吧，我們去城內的市集那兒走走。找個小食棧，隨便用點兒東西。”
車芸便點頭答應，隨嬴詩來到城中的食棧前，嬴詩便道：“車芸，妳喜歡吃麥餅嗎？這家鋪子的麥餅味道相當不錯。嚼起來十分紮實！我想我們在這兒暫時歇歇腳吧。”車芸沒有作聲，只是跟著嬴詩進了食棧裏面。
進了食棧，嬴詩問：“除了麥餅，妳還有想吃些什麽嗎？”
“沒關系，吃什麽都沒關系……隨便什麽都好的……”
嬴詩眉頭壹皺，心道：“她壹路上，看起來都很消沈呢……我來找點事情，讓她做做……或許讓她能稍稍轉換壹下心神。”于是便對車芸道：“車芸，我想請這裏的店家，替妳制作壹份我們故鄉那裏特有的麥餅，詩姊姊得去告訴他們該怎麽制作，而且，可能還需要壹些不同的材料才行，妳可以幫我壹個小忙，去市集那裏替我找壹下嗎？”
“我？”
“是呀。詩姊姊故鄉那裏的餅真的很好吃的呢！保證妳在晉國其他的地方，可都吃不到呢。”
“好的……那我該去買些什麽？”
“壹共五樣材料，妳能記得清楚嗎？面粉、雞蛋、糖、麥子、油。”
“嗯……”車芸點點頭。
嬴詩則道：“不行不行，我猜妳壹定沒有記牢，妳把它們背壹次給我聽吧？”
“面粉、雞蛋……糖、油……還有……嗯，還有最後哪壹個啊？對了，是麥子！”
“是了，就是這五樣沒錯，真了不起。所以等壹下，麻煩妳帶著布幣，去市集那裏，替詩姊姊找壹下它們吧。因爲詩姊姊得先告訴店家，要怎麽替妳來制作這壹份餅。”
車芸便接過錢幣，然後就前往市集，經過路人的指點，來到市集上，分別在幾個攤子前買齊了這五樣東西，接著便把這些東西帶回食棧中。嬴詩道：“辛苦妳了，用過了餅，我們再返回離宮等候晉侯吧。”二人便在食棧中吃起這麥餅來。
到了夜晚，曲沃離宮前，嬴詩帶著車芸到來，嬴詩道：“車芸，很抱歉晉侯回來得晚了些……待會詩姊姊會先入內觐見晉侯，並向他禀告此行任務……我會告訴他我帶了妳壹同前來之事。若妳聽到了我在殿上喚妳上來，那妳就走進來，並向他問個安。晉侯他爲人隨和，所以妳不必太拘束。這樣妳大致明白了嗎？”
“嗯……”
“那麽詩姊姊先進去了，妳留在這裏等待。放自在壹些，別那麽緊張。”說完，嬴詩就先行入內。
車芸壹個人站在院子裏，低頭沈思：“對不起，詩姊姊！可是，這件事很重要，我……”正在這時，裏面傳來嬴詩的呼喚：“車芸，車芸！請進來吧，晉侯他很想見見妳。”
車芸便昂首走進殿內，只見殿中站著壹位老人，車芸忖道：“這個人就是晉國的國君？怎麽這麽老……？而且這個大殿，爲什麽看起來壹片空蕩蕩的？”
嬴詩道：“姬大人，這位便是方才提到的車小姑娘。她當時便是擔任了保護令狐故君之重責，與我目前身份大致類似……她能夠操縱壹只名叫‘雲狐’的木狐狸，甚至連太辰宮的二龍子，都曾敗于她的手下呢！”
晉文公道：“哦，是嗎？真不簡單啊，這麽壹位小姑娘。”
嬴詩向車芸喊道：“車芸，方便讓姬大人看壹下妳的雲狐嗎？”
車芸道：“雲狐嗎？”便取出竹片，把雲狐釋放出來。
晉文公看得呆了壹陣，才道：“哦，這便是那壹只木狐狸嗎？真是了不起，真是不可思議……沒想到竟能如此栩栩如生，簡直巧奪天工！不知可否有幸，能靠近看個仔細？”
豈料車芸忽然道：“不，等壹下。”
嬴詩怔道：“怎麽了？”
車芸道：“詩姊姊，現在我面前的這壹個人，是不是就是派妳和那些軍隊、祭司，來滅掉我們國家的人？”
“妳怎麽突然問起這問題，車芸？”
“到底是不是嘛？”
嬴詩不知如何回答，晉文公卻道：“這位小姑娘啊……滅了妳們的社稷，確實是在寡人霸業名義之下而進行的……但……”
不等晉文公把話說完，車芸便怒道：“可惡，那妳就是壞人了。”
嬴詩急忙拔劍喝道：“車芸！”
車芸指著晉文公道：“快向我們的國君、端木爺他們道歉！”
嬴詩驚訝地喝道：“妳做什麽，不准亂來。”
誰知道車芸驅動雲狐，展身便向晉文公撲來。晉文公大驚失色，完全不知道如何回避。千鈞壹發之際，嬴詩挺身攔住，用劍架住雲狐的撲擊，然後使勁踢出壹腳，把雲狐踢得飛了出去，摔落在車芸的腳邊。與此同時，嬴詩已然掠至車芸的面前，用劍指住了車芸，車芸看著嬴詩的怒容，她竟然痛哭起來。
嬴詩道：“車芸，妳到底爲什麽要這麽做？是否有誰派妳前來行刺的？”
車芸頹然癱坐在地，激動地說：“因爲晉國出兵打我們，害死了我們國君，也害死了端木爺……所以我想晉國的國君，至少也要向他們道歉啊……就只是這樣子而已嘛……”
“道歉？妳這理由，根本不成理由！車芸，我對妳那麽關心，壹路保護著妳，還特地帶妳來此，想請姬大人替妳安頓，而妳卻企圖在我面前，刺殺我負責在保護的人？”
“我真的……真的沒有要殺他啊！真的只是……要他向我們國君……還有端木爺……至少道個歉而已啊……我知道他是詩姊姊負責保護的人，詩姊姊壹定會替他說話……所以才……才……”
嬴詩登時愣住，晉文公這時道：“別爲難她，嬴姑娘……把劍收起來吧。寡人願意向她的國君以及親人道歉……”
“姬大人？”嬴詩感到十分意外。
“寡人能明白小姑娘她的感受……她小小年紀，卻能有這般勇氣，令寡人慚愧！”接著，晉文公向車芸道：“小姑娘，寡人誠摯向妳道歉！希望妳能原諒寡人，無力去阻止這場兵戎……請妳能寬恕寡人……”
“姬大人，您……”
車芸最後在力竭聲嘶中，沈沈昏倒。但是在她腦中，仍然在反複思良：“我是不是錯了……爺爺……我是不是做錯了……”
過了壹段時間，車芸才醒來，發現自己身處在壹個地方，她爬起來壹看，只見嬴詩站在床前，問道：“妳醒了嗎，車芸小姑娘？這是我居住的侍衛房，在剛才大殿的後面。”
“我……我怎會在這裏？剛剛……我不是……”
“嗯，因爲妳方才在大殿上啜泣不已，姬大人看著不忍，便吩咐我帶妳來此歇息。”
“詩姊姊……剛才……我……真的很對不起……”
“我不生氣了，妳別擔心！”
“可是……我……”
“沒事的，妳真的別介意。我自己反省過了……是我自己先拔出了劍，這等于逼妳非出手不可，我也有錯……”
“可是……”
“其實，若換作是我身上背負了像妳這般沈重的國仇家恨……恐怕我也會像妳這麽做！而且我還更不可能像妳壹樣，只是要求對方道壹個歉而已。所以，其實妳真的很善良……”
“詩姊姊……我……我……我……是不是該去向晉侯他道歉呢？”
嬴詩點頭道：“嗯……姬大人仍留在大殿上，妳若去找他道壹個歉，我想他會非常欣慰才是。”
“那，詩姊姊……請妳跟著我壹起……”
“不了，我就在此等妳回來就行了。因爲我信得過妳！”
“詩姊姊……”車芸感到有些意外，嬴詩則道：“好了，事情別再放在心上了。妳的木狐狸還在大殿上，趕快去把它收起來吧！”
車芸便當即出了房間，經過通道，回到大殿裏，晉文公果然還在這裏，壹見車芸到來，便道：“小姑娘，妳醒來了？”

鼻涕妞

車芸上前低首道：“晉……晉侯老爺爺……剛……剛才……真的很對不起您……我是來向您道歉的……”
“小姑娘啊，妳並沒什麽理由該向寡人對不起啊……”
“可是……”
“其實反倒正如妳說的，寡人才該向妳道歉的！不管怎麽說，去滅了妳的家國、害死妳親人的，確實是寡人的晉國啊……寡人身爲壹國之君，卻無力去阻止如此之事，確是責無旁貸……”
“可是，爲什麽您說無力去阻止呢？”
晉文公長歎壹聲道：“唉……小姑娘，此事說來話長了。實際上去滅了妳們社稷，其實並非寡人的意思，畢竟狐氏乃寡人的母舅之國……妳是否願容寡人改日慢慢向妳解釋這些事呢？”
車芸點頭答是，晉文公接道：“對了……這只木狐狸，可是妳制作出來的？”
“是的……”
“寡人方才略微看了壹下，對于如此壹件造物，實在是驚歎不已！它的架構慎密，技術精巧……能把它造出來，妳真的是很了不起哪！”
車芸忙道：“不，這是爺爺他構想出來的……我只不過把它制造出來而已……”
晉文公道：“就算如此，妳也夠了不起的啊，小姑娘！而妳的爺爺，更是天下奇人了。”
“真的嗎？爺爺若聽到您這樣誇獎，壹定很高興！只是……爺爺已經被壹個壞心的大夫給害死了……”
“什麽？”
“因爲那個壞心大夫說爺爺他的木甲術，違背了什麽古代先王之道……”
“竟然又有人以如此邪佞理由，害死了如此壹位不世之才！”
“啊？”
晉文公便道：“自古以來，屢見人拿古代先王之道的名義陷害他人之事，實令人遺憾。”
“對啊，我想起來了！害死爺爺的北宮大夫，他最常說他在替國君維護什麽古代先王之道……其實，我也不是很懂那到底是什麽東西……”
“古代先王之道，或者簡稱爲‘王道’，它大多來自于壹些上古君主文飾太平之祭祀文告，這些文字，大多對己方極盡歌功頌德之能事，對敵人嚴厲口誅筆伐，然而後世卻信以爲真，深信這些上古諸王，人人道德崇高、個個以德服人，相對的，他們的對手就是個個十惡不赦，悖逆‘王道’。所以，古來‘王道’就是構陷對手的最好名目……每當有力量的壹方，想打擊對方，卻苦于找不到好藉口理由，這時只要隨便指責對方違背了誰也弄不清的‘王道’，自己再怎麽理虧，也立刻成了‘王道’的捍衛者，擁有冠冕堂皇之名，而對方就算再沒什麽大錯，也立刻成了不可寬恕的萬惡獨夫！既然名已順，言已正，于是便可臉不紅、氣不喘，用盡各種不光明詭計權謀，去把對方徹底擊倒。等到把對方打擊得身敗名裂，甚至血流成河之後，這時陷構人的壹方，又可以再次高舉‘王道’仁義大旗，宣稱自己乃因捍衛‘王道’，所以才得蒼天庇佑，得到最後勝利。妳的爺爺，應該就是遇到類似的情形吧？”
車芸點頭道：“嗯，雖然不是很懂……但是北宮大夫當時，好像有說過類似的話。可是您怎會知道得那麽多呢？”
晉文公道：“寡人年輕時，熟讀文武二王立國時代之史實，發現周人野心勃勃，全非如此正義……而商纣王也非那般無道之輩。只是武王贏了，所以他成爲了德性完美之聖王……而商纣不幸輸了，是以被醜化爲萬惡不堪之徒……此後寡人又顛沛于列國間，看多了各國這壹類之醜事……因此壹聽說妳爺爺遭人以王道之名而陷構，自然馬上就能了解。”
“老爺爺，其實我越來越聽不太懂了。”
晉文公看著車芸迷惘的神情，不由大笑起來，說道：“瞧妳茫然的樣子，我們還是別談這些事吧！方才見妳能把偌大壹只木狐狸，輕易便召了出來，寡人不知可否有幸再目睹壹次，看看妳是如何把它收起來的？”
“好啊，這比什麽王道簡單多了。我這就去把雲狐收起來給您看看。”
車芸走上前，然後擦了擦戴在手上的鏈子，雲狐立即彈了起來，車芸用手撫摸了雲狐的背部壹下，說道：“雲狐乖，剛才都是我不好，害得妳受罪了。”再取出竹片，念念有詞，便把雲狐重新收入竹片之內。
晉文公看得嘩然道：“真是太神奇了。寡人得能有幸目睹，真乃不負此生了。小姑娘，妳確實也是壹位不得了的異人哪！今後可要好好發揮自己的才華！”
“真、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了！夜已深了，妳回房去歇息吧！寡人今夜能夠與妳如此暢談，心中之魁壘可真舒展多了！”說著，晉文公樂得連連笑出來。
“老爺爺，真的……很謝謝您願意原諒我……我真不知該怎麽感謝您……”
“怎的，小姑娘？看來妳仍把之前的事，放在心上？”
“嗯……”
“但是小姑娘啊，妳該要知道，妳最該感謝的並非寡人，而是那壹位嬴姑娘啊！她剛剛可是自責得很呢……”
“詩姊姊……嗯，我真的很對不起詩姊姊……她那麽信任我，我卻……真的不知該怎麽樣，才能稍微回報詩姊姊……”
“好孩子，妳真的那麽希望回報她什麽嗎？”
“嗯……如果可以，我也壹樣很希望能做點什麽來回報老爺爺您……不然我心裏頭真的好過意不去……”
“好，既然如此，那不如這樣吧。妳可否願意替寡人做壹件小事，如此既可還她人情，也幫了寡人壹個很大的忙。”
“是什麽事呢？”
“來，妳隨我來吧！”
晉文公帶著車芸出了大殿，然後來到壹處院子中，晉文公道：“寡人有壹物，想要麻煩妳去替我拿！”
“去拿東西？”
“是的，那對嬴姑娘而言，是壹件很重要之物……”
“真的啊？那是什麽呢？”
“寡人想麻煩妳去取的，是壹只裝有龜甲的木盒子，它如今就放在這離宮昔日地下的藏冰室內。但由于裏頭，有壹些當初刻意以咒法造出來的魔物在，所以壹般侍衛無法入內，但以妳那只木狐狸，應該不至于有什麽問題。不知妳可否替寡人和嬴姑娘，去走這壹趟？”
“好的，那我去找詩姊姊壹起來……”
“慢著，暫且不要找她來吧。”
“爲什麽？”
“嗯，因爲這也是寡人想要送給她的壹份驚喜。”
“驚喜？”
“是的，等妳上來之後，寡人再仔細向妳說明。”
“好的，那我這就下去看看，請老爺爺您在這上頭等我壹下……”
于是，車芸便帶著雲狐壹起進入了那個地下藏冰室中，裏面的路不太複雜，沒有分岔，但是沿路上卻有不少妖魔出來襲擊她，但是車芸人膽大，又有雲狐相助，結果被她壹路過關斬妖，終于來到了盡頭處，找到了那個木盒，車芸把木盒收起來，然後便沿路退回去。
回到外面，車芸歡天喜地對晉文公道：“晉侯老爺爺，我找到您要的東西了。晉侯老爺爺，您說這份龜甲對詩姊姊很重要，它到底是什麽樣的東西啊？”
晉文公道：“這盒子內的龜甲，是寡人昔日于流亡齊國之時，當時齊國執政的鮑大夫（鮑叔牙）贈給寡人及已故舅父狐大夫（狐偃）之物。狐大夫他爲了安置此枚寶貴的龜甲，不讓他人隨意取得，還特意請來了狐戎之巫師，在剛才的地下藏冰室內下了法咒！但後來唯壹知道解除之法的狐大夫，不幸遇刺而亡故了。所以即使寡人，也再無法進入藏冰室取它出來。所以才請妳協助此事。”
“可是這和詩姊姊有什麽關系啊？”
“嬴姑娘壹直希望能看看這枚龜甲上的古文字，據她自己說，這上頭的古文字與她正在找尋的某物，甚有關聯。”
“詩姊姊她是在找什麽東西呢？”
“嬴姑娘曾十分詳細地解釋給寡人聽，但她並不希望外人知曉此事……所以若妳想知道，該直接問她才是。”
“沒關系，我不會去問的。這既然是詩姊姊的秘密，那我不要知道好了。”
“好孩子，妳能這麽想，令寡人十分欣賞。難怪嬴姑娘說妳是很特別的孩子。”
“那我們趕快拿這枚龜甲，去讓詩姊姊看看吧？詩姊姊她壹定會很高興的。”
“不成，此事她不會答應的。”
“爲什麽？”
“當初她前來面見寡人，說想看看龜甲上的文字，由于此物乃昔日之故友所托，因此寡人壹開始不願意應允，但她態度誠懇，寡人終于爲她所動，便接受了她壹項提議——亦即只要她能在寡人身邊，立下七次功勞，她便有資格過目它。”
“那詩姊姊她已經立下七次功勞了嗎？”
“不……若以她自己的算法，目前是五次。”
“五次？”
“是啊，五次……其實她替寡人擋下好幾次刺客，甚至不下七次，但她是壹個很有原則之人，好幾次堅認自己並無功勞，例如今晚之事，她甚至還反過來自責不已呢……”
“這都怪我不好。”
“此事妳別放在心上了！不過今晚妳找到此龜甲之事，請務必先別告訴她。因爲連寡人也看不懂這上頭之古文，相信嬴姑娘自然更看不懂……因此寡人打算去選擇可信之合適人選，替她事先解讀出這些古文字，等她認爲七樣功勞皆滿，即可當下告訴她文字之意義，省得她自己摸索……這便是寡人所想給她的驚喜。”
“嗯，那我壹定會好好暫時保密的！請晉侯老爺爺您放心。”
“嗯，好孩子，此事就有勞妳了。就由我們老少二人，壹起合力來給她壹個意外驚喜吧。”車芸微笑點頭，晉文公此時道：“對了，夜也深了，妳該去就寢了。嬴姑娘壹定還在房內等妳回去，妳趕緊過去吧。”
“好的，我這就回去。晉侯老爺爺晚安。”車芸便自行回房而去。
………………
“接下來幾天，我都留在曲沃城內，晉侯老爺爺快七十歲了，人十分和藹，他常常講些有趣的事給我聽，逗得我非常開心！原來他年輕時，曾經在國外流浪了快二十年呢！因爲他後母把他趕出去，他六十歲才終于又回到自己故鄉。他流浪各國時，各國都不太敢收容他，讓他吃了很多苦頭。後來是因爲楚國和秦國的幫助，才返回晉國。不過晉侯爺爺現在雖然是國君，他卻被太辰宮的那些人趕出都城，住在曲沃的離宮，太辰宮的人用他名義，宣告說哪壹些國家曾經在他流浪時，對他不太禮貌，然後就隨便用他的名義去攻打他們，趁機來擴大晉國領土。連以前曾幫助他的楚國和秦國，也都被太辰宮攻打和敵視，甚至太辰宮還叫人家周王到晉國的國境之內，封晉國當什麽霸主呢……這些事情，都讓他很難過，但是他壹點辦法也沒有……我終于知道，原來晉侯爺爺真的沒有派兵攻打我們……好多事根本都不是我想的那壹回事……可是，我想應該還是好多人仍然都相信，晉國的國君是壹個很忘恩負義的人吧……”
…………………
這天夜裏，嬴詩在房中跟車芸道：“車芸，最近成天沒事，就跑去纏著姬大人，不怕姬大人會嫌妳很煩嗎？”
“哼，才不會呢。人家晉侯爺爺人好得很！他常常講他以前的故事給我聽呢！像是他早上告訴我，以前太辰宮強迫他，去和曾經幫過他的恩人楚王打仗，他壹點也不想打，所以壹路上努力編了好多藉口，像他說做了壹個什麽會被人家打敗的怪夢，結果都沒人理他……後來他又鼓起勇氣說，他曾答應人家楚王，要先退讓什麽三舍（四十五公裏）才能開戰，結果好不容易終于讓晉國的大軍願意先後退了，結果楚國人卻不知他的好意，卻又壹路拼命追了上來，這時太辰宮的九龍子全到齊了，結果晉國就莫名其妙打贏，變成全天下最強的國……害得晉侯爺爺他羞愧得想去挖洞躲起來呢！”